【大莺/源氏/般小龙】驯兽师(7)

这章大莺下线,源氏主场,剧情很放飞,能接受欢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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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禁闭室里惨白的灯让药研虚了虚眼,他的手微微一动,腕上拉着锁链的手铐便发出一阵清响。那锁链连接墙根,将他的活动范围束缚得极为狭小,他只能背靠冰冷铁门,面对空无一物的房间,倾听走廊上时不时传来的警卫脚步声。

时至午间,门外的脚步声却变得熟悉。那声响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前,而后一期一振的声音透过铁门响起,“药研!你昨晚为什么拒绝给野兽实验,要不是发生了055号叛逃事件吸引准将的注意,你昨夜就被他当众处刑了!”

他的声音不似平时那么温和,显得担忧而焦急。药研倒像是放弃了一般,平平静静推了推眼镜,“那么现在呢?不处刑了?”

“我从昨夜直到现在都在为你求情,准将答应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还是处刑吧,实验我是不会做的。”药研撇开头叹了一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一期深吸一口气,语气重新柔和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昨天劝我不要对上面决定多做质疑的是你,结果自己反倒拒绝实验落到这个地步。”

“一期哥,我们都低估了新型强化剂的效果,我对送来的旧街实验体做了实验后才意识到新药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

药研把后脑轻轻靠在铁门上,拧着眉闭了眼,像是回忆起昨夜的景象,“新型强化剂只是注射在普通人身上,便已经让他们陷入力量凌驾于野兽之上的狂暴,如果磨合期没有唤回理智,往后都不可能恢复了,你想想这样的东西再注入本就已接受过强化的野兽身上,一旦失控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一期沉默一阵,整个人也无力地倚在墙面,“……可是如你昨天所说,这些并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事情。”

“若是出事首先殃及的就是训练基地,你想被那样的怪物撕碎吗?”

药研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了凉意,一期一振也不由沉了面容。这时走廊门外一名军士走进,啪的站定脚步敬了礼,“少校,准将有命令,请您和药研博士一同移步,去巢穴的1号惩罚室。”

说罢,他将牢房铁门打开,卸下手铐上的锁链,示意药研走出。一期和他一同随军士走出大楼,来到野兽居住的巢穴,刚推开惩罚室的门,便听见电击声与膝丸喊着“兄长”的吼叫同时响起。

此刻惩罚房里,髭切半侧身子软绵绵躺在墙边,颈上项圈的锁链与发电装置相连,几绺奶金色发丝松散耷下,混着汗水贴在面颊。他的眼神已半是清醒半是迷离,苍白的唇一开一合极力喘息,胸膛也随之上下起伏,身上白衣早被汗水浸得透明。

隔他不远处,膝丸被关在铁栏紧密的牢笼后,两手紧紧抠着栏杆,指尖用力得发白,指甲边缘已有血色渗出。他目睹着髭切接受惩罚,时而嘶吼时而呜咽地唤着兄长,脸色因为愤怒显得有几分凶狠。

铁栏在他过猛的力度下开始吱吱作响,牢笼边军士马上摁下手中控制器。啪的一声电流音在项圈中响起,膝丸低喊一声,一只手迅速搭落,按在地面支撑因为电击恍惚的身体。

一期向立在一旁的男人敬了礼,又向调在最大档的发电装置一望,“准将,恕我冒昧,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准将生了张严肃的方脸,手里拿个没点燃的烟斗把玩,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昨天有五匹野兽被带去指挥室,之后被送到实验塔,打算在旧街实验体获得成功后进行实验,但这只野兽今天居然拒绝强化,还打伤了押送他去强化室的士兵!”

一期和药研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但让他们吃惊的并非髭切的叛逆,而是另一个重要问题。

“旧街的实验体,强化成功了?”

准将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们一眼,“四只实验体,一只被055号野兽带走,一只未度过磨合期死亡,剩下两只都取得了成功,并且——”

他故意顿了顿,笑容带了一种上位者的傲慢,“今天早晨对他们进行了训练,已经成功形成条件反射,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中。”

说完,他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惩罚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响起。而后,一名军士用链子牵着一个健硕魁梧的男人走进,另一手握着一个方形控制器。

经过昨夜的实验,链子另一端的男人只余下了人的外表,一股股狂躁气息从口中喷出,瞪大的眼一眨不眨,里面填满了对鲜血的渴求。但他只是烦躁地嘶吼着在原地打转,佝偻着高大身躯,脸与上身布满训练留下的惩罚红痕,时不时向身边驯兽师投去乞求目光。

一期和药研不知准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屏住呼吸,静静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准将摸了摸烟斗,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抬手一指髭切,便示意驯兽师攻击。

驯兽师当即解下男人项圈上的锁链,摁下控制器最上方按钮。一声吼叫凄厉地划破空气,众人被震得心头一悸,反应过来时男人已奔到髭切面前,拧住他胳膊把人提了起来,像是扬起一块布片般轻而易举。

“兄长!”膝丸脸色惨白,向前猛地一扑撞在栏杆上,拼命向髭切伸出手,却始终无法触及。

眼看男人要把髭切甩在墙上,准将一声喊停,驯兽师按下另一个按键,那男人竟然乖乖放下了髭切,悻悻然回到驯兽师身边,不满地呜咽。

药研从未想过新型强化剂会达到如此地步,眉头紧锁退了一步。一期总是温润微笑的脸此刻有些低沉,带着白手套的手在腰间手枪上不安地摩挲了一下,便见准将眯着眼向他看来,“怎样,这个结果很令人满意吧,比起那些像055号一样随时可能反叛的野兽,这才是军方需要的最强兵器,它们完全接受控制,体力与恢复力甚至比之前的野兽更甚几倍。”

他慢慢走都药研身边,按住肩膀拍了拍,“博士,这是对新都有百利无一害的项目,野兽的再次强化实验你如果不愿负责,我就只能把你以叛国罪送上审判庭,想死都不会这么轻松了。”

药研咬着唇抿了抿,沉声道:“我明白了,实验我来负责。”

准将满意地点头,“明白就好,去实验塔准备准备,我们晚上就进行实验,107号野兽就是第一个实验体。”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向髭切点了点,一扬下巴示意军士们善后,便带着一期和药研走出1号惩罚室。军士将髭切关在了与膝丸一墙相隔的牢笼中,上锁后也陆续离开。

一期回到办公室,环手倚在红木桌边,轻轻咬着嘴唇,心情极为复杂。看到新型强化的“野兽”时,他本能地生出了一种对不可控未知的担忧,这样的“野兽”在战场上自然以一顶百战无不胜,但正如药研所说,一旦失控也必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他正揉着眉心苦恼,桌上电话突然叮铃铃响起。他稳住心情拿过听筒,彬彬有礼地喂了一声后,便听对面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你好啊少校,我是大般若上校,为了感谢你昨天的礼物,我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12

膝丸至今都还能记起,磨合期的夜晚他与髭切因为兄弟关系被关进同一个房间,在濒临崩溃的痛苦中成为彼此的慰藉,用几乎要揉碎骨骼的力量相拥,肌肤相贴厮磨着低语,竭尽全力成为对方活下去的支柱。

那一夜过后,髭切躺在他身边,在沾满汗水的薄绿色短发上揉了几下,眼角弯弯露出甜甜笑容。

“弟弟,我们活下来了。”

膝丸眨了眨眼,湿润的液体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流淌。

那之后,他们一同走入了训练所残酷的生活,严酷的训练和家常便饭般的鞭打电击都没能消磨他们心中的希望,每当夜里看到对方躺在身旁,就好像黑暗的世界里,地平线上仍有一缕未褪的阳光,等待他们有朝一日将足迹叠于其上。

膝丸不记得髭切是什么时候主动吻了自己,在他震惊地瞪大双眼时,拽住他领口滚上了床,用更为亲密的关系锁住了他的真心。那些疯狂的亲吻、充满渴求的触碰和甜蜜得足以忘怀一切的缠绵成为了他们宣泄感情的途径,也让这份仅有彼此的爱与羁绊越加深刻。

如果失去了髭切,膝丸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在听见准将毫不留情的命令后,他只觉得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世界一瞬黯然失色,只是无措地用额头贴在隔着二人的墙壁上,轻声唤着兄长,声音渐渐哽咽。

髭切软软瘫在地上,刚才在电击中虽然恍惚,但没有失去所有神志,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听见膝丸的声音,他强行用手掌撑在地板,慢慢支起身体向墙边爬去,胳膊在虚弱中不断打颤,却并未停下。

“腿丸……别哭啊。”

“是膝丸,兄长。”膝丸一如既往地认真订正,悄悄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沉着嗓音一字字道,“而且,我没有哭。”

髭切尽力爬到膝丸发出声音的墙边,便砰的侧身靠在上面,垂着眼帘笑了笑,“……我参加实验时你趁守备力量集中在实验塔,赶紧逃走吧,像莺丸那样。”

“不可能的,没有你我哪里都不去。”膝丸斩钉截铁摇头。

“别说傻话了,你也看到今天那个男人的样子了,我不想你看到我变成那样。”髭切埋下头,手指插入发间揉着垂散下的发丝,面容陷在阴影中,弯起的嘴角透出一抹悲伤。

“……膝丸,我不想忘了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气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呜咽,每一个字又都沉重得让膝丸喘不过气。他将身子紧紧贴在墙上,指腹一点点自冰冷墙面拂过,像是想透过这堵围墙触及到髭切一般,表情虔诚而专注。

“兄长,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会让你忘了我,也不会让你变成那种凄惨的模样。”

“是吗?如果不行的话,就杀了我吧,至少在最后我想以人的身份去死。”髭切的手顺着面颊滑下,仿佛想要拂去那些无奈,“……至少在最后,还能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

膝丸听罢,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抿了抿唇,痛苦地皱起眉,若有若无地颔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髭切似是感应了他的回答,把头倚在墙面,脸上有了温暖的笑,毫无光泽的金属项圈也在这笑容下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膝丸静静靠在墙的另一面,身体微微颤抖,压在墙面的手指将下方抠出了浅浅印痕。

这一刻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连唯一的所爱都无法保护。

就在此时,惩罚室的门砰的一响,惊得二人一起扭过头。一期一振在门边看了看左右,迅速闪入掩上门,微笑着向他们做了个噤声姿势。

他徐徐来到牢笼面前,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

髭切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膝丸马上冲到笼边紧紧捏住栏杆,“你是说真的?”

“当然,只不过有一个条件。”一期两手垂在身侧,依旧是一副温润模样,嗓音柔和,“大般若上校需要野兽去执行一项他指派的隐秘任务,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想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人选。”

“什么任务?”髭切警惕地问。

“具体情况你们去指定地点后他会告知,我只负责帮你们离开这里。”

髭切的笑容变得颇有深意,“所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呢?”

一期也笑了起来,“他会将药研安全调离到别处,你们既然是兄弟,应该也能明白我想保护弟弟的心情。”

髭切终于打消了疑虑,起身来到笼边直直面对一期,“那你打算怎么把我们弄出去?”

“晚上药研会给你进行实验,到那时我们会制造你因为实验身亡,112号野兽也因此自尽的假证,送你们离开基地。”一期说完,又将详细计划与二人说了一遍,确定了每个细节。

他正要离开,膝丸却叫住了他,“等一下,去了上校那里,我们是不是会被分配驯兽师?”

“这是当然,为了保证野兽的安全性,驯兽师是必须的。”一期点点头,温和地回答。

“如果是这样——”膝丸突然提高了声音,灿金的眸一瞬坚定得熠熠生辉,“请让我来做兄长的驯兽师!由你们对我进行直接控制!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惩罚兄长!”

“弟弟?”髭切惊讶地眨了眨眼。

一期也在原地愣了片刻,困扰地揉了揉眉心,“由野兽来做野兽的驯兽师,这种事怎么可能,你应该明白驯兽师的存在是为了控制你们的行为以免反叛。”

“我当然知道,所以由我来做你们的人质,一切惩罚由我承担,你们可以随时要了我的命!”

膝丸的声音本就浑厚,此刻更是郑重认真得掷地有声,一字字敲在一期心头,让他不免产生了动摇。他想了片刻,从军服内侧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盒,揭开盖子,里面竟然是一枚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炸弹。

“这枚炸弹是军方研制专用来暗杀的,破坏力不大,但足以杀死一只野兽。如果你想做107号的驯兽师,就把这个放进皮肉里,不过你要想清楚,这枚炸弹一旦进入身体便会和周围肌肉血脉融合,再也无法取出。”

髭切眉头一蹙,一把捏住栏杆,震得铁栏嗡嗡作响,“弟弟!不要答应他!”

膝丸却只是冲他摇了摇头,咬牙一把剜开胸前皮肉,鲜血涓涓染红手掌。他也顾不得疼痛,拿过炸弹硬生生塞了进去,捂住胸口等待愈合。

“膝丸!”看着浸出的血迹顺指缝流下,饶是髭切也急了,胳膊顺着铁栏向外伸出,下意识向膝丸抓去。

“别担心,兄长。”膝丸因为痛感汗水涔涔,还是强忍着笑了笑,“以野兽的恢复力,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不是这个问题!”髭切深吸一口气,咬牙垂下了头,“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膝丸固执地摇了摇首,“不,为了兄长,我什么都愿意。”

髭切把头抵在栏杆上,散下的头发遮住了表情,只能看见身体在轻轻颤抖。一期扬了扬手里与普通士兵所持不同的总控制器按下,膝丸颈上项圈发出啪的一响,打开了缺口。

“你的项圈已经随时可以取下了,驯兽师,107号的专属项圈和控制器我会在晚上交到你手里,炸弹的控制器我会交给上校,请务必注意自己的言行。”

说罢,一期向他们投来温和的一笑,转身打开惩罚室大门迈着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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