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莺/副cp多】沙漏之城(7)

一期哥我好难把握,每次都是卡在他的部分,感觉我已经ooc了,对不起大家QAQ

于是古备前又没啥戏份(打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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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髭切说不清从何时起,开始对弟弟怀抱了爱慕之情。

作为双胞胎诞生的他们,自幼便从未分开,他们自以为对彼此了如指掌,自以为与彼此亲密无间,然而在髭切将弟弟推倒在床上的一刻,他从对方眼中依旧读到了意料之外的不可置信与惊惶。

不论愿或不愿,总之膝丸并未反抗,顺从地接受了属于兄长的一切,那之后髭切却感到二人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隔阂与安静。时间仿佛化作白纸,毫无意义地自身边流淌,当他惊觉时,膝丸已经离开了家,毅然决然前往军队。

髭切始终不知道膝丸的想法,而每每看见膝丸沉稳乖巧的脸,也总是将到嘴边的询问吞回肚里。他曾无数次责备自己,却又无数次在梦中回到那个夜晚,肌肤纠缠留下的刻印宛如泥泞中绽放的花朵,鲜明得让他永远无法忘记。他甚至说不清对那个夜晚的憎恶与眷恋哪方更甚,只是长久地在泥淖中深陷,直至被爱欲与痛苦的漩涡吞噬。

分别的日子里,他有多么思念弟弟,就有多么痛恨自己,即便便携终端中与膝丸的对话一如往常,髭切也知道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那个曾经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弟弟,那个曾经与自己连理共生的至亲,早已消失在自己犯下的罪孽中。

几年后,膝丸在一次任务中牺牲,连遗体都未能送回。得知这个噩耗时髭切站在管理室中呆滞了许久,甚至感觉他的生命也一同走到了尽头,蓦地生出纵身跃进下方那虚伪沙盘的念头。

就在这时,髭切又接到了另一项通知,称一年前政府为了安抚军队及警察职业的家属,在长船公司的提议下实施了一项研究项目,那就是将该类工作人员大脑中的意识数字化进行复制抽取并作为备份储存,在人员不幸遭遇事故后,备份会送到其亲属手中。

于是髭切通过网络从政府手里得到了名为“膝丸”的备份文件包,他在看见长船公司的名字时不由得眼神一亮,翻开了沙漏之城管理员的名单。

由于沙漏之城的管理员由政府与长船公司两方共同派驻,他很快在其中找到了长船公司派驻管理员的名字——莺丸。

髭切迅速用终端机拨去了通话,点状通讯图标在界面闪烁时,他竟然少有地紧张到屏住呼吸。

如果弟弟能够回到自己身边,如果他能够忘记那个夜晚,作为兄弟的二人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曾经,让原本蒙尘的关系迎来幸福美满的新生?

不多时莺丸便接通了通讯,而髭切也满意地得知,这个将意识数字化抽取的项目正是由莺丸牵头发起。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能否用沙漏之城中的机体承载膝丸的意识,没想到莺丸用一种说着晚饭菜肴般的平淡语气直接道:

“你是想要使用仿生机器人复活你的弟弟吗?我可以为你制作一个与你弟弟相貌相同的机体,也可以将他的意识数据作为程序安置进那台机体的人造大脑,只是这项技术目前正在实验阶段,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髭切微微一怔,握着终端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扬起的嘴角也不由得轻轻抽搐。

“你说得没错,我想让我的弟弟复活,你把他当做实验体就好,只要能让他回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莺丸沉默片刻,声音像是带了几分笑意,“并不需要什么代价,我只想要你利用总管理员的权限帮我一点点忙罢了。”

“这样吗。”髭切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慢悠悠倚在人体工学椅的后背,“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城内仿生人第三次重置后,帮我运送一个孩子出城,顺便让我能控制大典太先生的通讯器线路。”

髭切表情柔和地点点头,“确实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不过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关于你弟弟的?”

“嗯,我要你在载入意识数据时,清除他的一部分记忆。”

“可以,但是……”

通讯器对面传来似有似无的轻叹,“即便抹去了他的回忆,发生过的曾经也真实地存在,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终有一日他会发现被欺骗的真相,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髭切闭了闭眼,险些撞倒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抉择时的痛苦使得整张脸都略显僵硬。他脑中填满了年少时与膝丸欢笑着的过去,那些牵着手越过花园的奔跑、放学路上的嬉笑打闹、月色下相依而眠的温暖都在一瞬镜面般地破碎,独留下膝丸渐行渐远的背影。

几分钟后,髭切深吸一口气,表情融化似的柔软下来,“嗯,清除掉一部分记忆,对他和我都会更好。”

“那么将你弟弟的影像与意识数据交给我,我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那之后,髭切在一次与莺丸面谈时了解到,意识数据化抽取的项目正着手推广向社会大众,而最终目的便是利用仿生机器人技术使逝者重现。

“制造仿生机器人早就被列为违法行为,这个项目真的有未来?”

回到沙漏之城的路上,髭切坐在副驾驶,用软糯声线配着毫不留情的发问。莺丸目视前方,将已经平稳行驶的车辆调整为自动驾驶模式,便闲庭自若地靠在椅背,拿过茶壶浅啜。

“正因为这个项目的存在,才能让政府解除禁止制造仿生人的禁令,毕竟谁不想让痛失的亲人回到自己身边?就连政府人员也会为之沦陷。”

“但复活之后始终是仿生的机体,与逝去的亲人真的相同吗?”

“这个嘛——”莺丸冲髭切神秘地眨眨眼,“或许你会是第一个给出答案的人哦。”

数月后的今天,在走进地下实验室看见营养舱中膝丸的一刻,髭切相信自己找到了答案。

营养舱盖缓缓开启,髭切以一种几乎要扑进内部的姿势紧紧攥住舱沿,睁大的金眸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膝丸苏醒的片刻。

营养液逐渐褪去,膝丸睁开眼首先看见的便是白得发亮的天花板以及髭切紧张的面容。他的目光散漫地游移了几秒,终是集中在髭切身上,疑惑地眯了眯眼。

“……兄长?”

低沉而谨慎的话音流入耳膜,惊人的相似中让髭切生出一种几欲晕厥的幸福感,即便从不相信神明,这一刻髭切也下意识地感谢了有如神祗般虚无的存在。他向膝丸伸出手,极轻极温柔地应下,便感到手掌被弟弟握住。

膝丸借着兄长的手颤颤巍巍爬起身,迷茫地打量四周,表情懵懂得宛如沉睡了百年,一时无法接受眼前世界。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膝丸迈出了营养舱,身上流下的营养液落在地面,小龙不禁拽着大般若退开几步。

髭切上前一把搂住弟弟,拥抱的手臂陷入皮肉,身体已兴奋得不受控制地轻颤。膝丸不明就里地回抱了他,神情依旧茫然,“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髭切轻轻摇头,把哽咽的语声压得很低,“没什么,你只是因为受伤睡了很久,现在可以回家了,回去我们的家。”

他的指尖划过薄绿色发梢,一下下抚在膝丸面颊,“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弟弟。”

膝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髭切便从墙边储物柜里取出一件白色衣袍为他搭上。小龙与大般若面面相觑,正想找莺丸问问情况,却见莺丸不知何时将大包平小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伫立于空荡荡的一号营养舱前,总是淡然的脸上此刻被严肃凝聚。

“这台营养舱中的机体去了哪里?”

大般若耸耸肩,看起来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这恐怕得问问管事的人,究竟把长船公司的东西移到了哪里。”

说罢,他点开终端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拨出,数秒后,接通的通话中传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

“呦,没想到你们会突然联系我,这可真是今天最棒的惊喜啊。”

 

15

长义在第四大街12号巷道等待约莫十来分钟后,不曾想到来的并非大典太,而是穿着制服的水蓝色短发警官。当对方目光扫过身后损毁的仿生人时,他下意识挡在了警官面前,这聊胜于无的掩饰换来的则是一期一振掏出警用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城内为警察配发的手枪皆是政府特制的转轮手枪,老旧的枪身上雕有少许复古纹路,子弹虽少,其杀伤力依旧不容小觑。长义从那双金色眸中并未读到丝毫感情,只是听见对方用平稳而冰冷的语调命令自己就擒,不由面有怒容,银色眉尖拧做一团。

然而正因为对手是仿生人,长义的理智终究阻止了他的反击。目前情况看来,这位警官许是把他当做了袭击者,贸然反抗会只会引起城内仿生人的注意,从而诱发不稳定因素。若是他被城内警察拘捕,只要向管理中枢发去信号便能得到解救,而管理员自有让仿生机器人们信服的手段,以便维持城内祥和稳定。

于是他举了双手向一期表示顺从,牙齿不甘不愿地咬在下唇,目光也愤愤然瞪了过去。一期很快便将他带回警局,又派了警员前去抬回被袭击的机体,就在长义认为他们会马上联络诊所时,没想到一期瞥了瞥伤者便拿过他的背包翻看,将里面的检测仪器、黑色通讯器与储存器都取了出来。

长义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详,如同暴雨之前狂躁的风响与阴云,在心头蒙上一层阴霾。他躲在拘留房间的角落掏出便携终端,悄悄打开通讯界面,却发现右上角显示着信号中断的图标,而这是此前九年间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一瞬间,适才的暴风乌云都化为大雨倾盆,长义耳边只余下烦躁的嗡鸣,堆积的情绪也在此刻爆发。他几步窜到门前,一面砰砰锤打,一面从门上开的小窗望出去。

“喂!把那些东西放下,不然你会后悔的!”

一期回头看了看他凶巴巴的脸,拿着通讯器摊在手心,“请问,这些是什么古怪的东西?”

长义冷笑一声,“古怪?有什么能比你们更加古怪!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的话让一期不着痕迹地一蹙眉,捧着通讯器的手掌再次浮上发烫的触感,仿佛回到了莺丸将一模一样物品放在自己掌心的时刻。事实上在见到这些东西时,他的大脑便像是生出了一扇大门,无数信息正在门扉的另一侧砰砰撞击,而看似坚固的门板早已露出缝隙,让他涌上一种莫名的迫切。

储存器连接的透明数据线垂挂桌边,一期凝注这条不易察觉的线半晌,终是把所有物品塞回包里往办公室走去,全然不顾后方长义气急败坏的喊叫。

他把东西重新取出放在桌上,牵住那根透明细线,奇妙的熟悉感又一次袭来,身体竟然比思绪更加快速,鬼使神差地将线的另一端接入了检测仪器。

屏幕跳出接入数据界面,继而显示了储存器中的文件,一期瞳中立刻映出屏幕淡淡的蓝光。明明是自认为从未见过的物品,他的手指却熟练地点击屏幕打开了文件,就好像这件事是印刻在骨髓中的本能一般,理所当然到令一期自己都不禁惊诧。

然而接下来播放的画面更让一期手足僵硬,屏幕中以第一人视角,全程上演了伤者是如何被人辱骂殴打,毫不留情地用砖块砸碎头颅。凄厉的叫喊从屏幕中传来,一期甚至能从剧烈晃动的镜头中感受到伤者难以遏制的惶恐,最终鲜血渐渐掩盖视野,视频在几次似是眨眼的闪黑后完全陷入寂静。

一期一振也在办公桌前沉寂,脑中紧闭的门扉彻底开启,炸裂般的痛楚随之袭来,胳膊与胸膛幻觉似的发痛。他在潮水般涌来的记忆中分明瞥见,那些叫嚷着“仿生人”的辱骂,那些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拳脚目标正是自己。疼痛、憎恶、不舍、怀念……太多情愫宛如一团寻不到头的线团,滚动在狼藉一片的内心。

“一期哥,很快就会结束了,你不会离开我们的,永远不会。”

回忆中,平野眼含泪水,站在一座有明显烧毁打砸痕迹的花园,瘦小身躯在惊恐下微微颤抖,却依旧克制地捏紧拳头,像个小大人般挺胸而立。一期快步向他走去,将弟弟紧紧搂进怀中,便听见花园外传来震耳的呼声与玻璃破碎的巨响——

“让仿生机器人滚出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社会不容许机器人肆意侵犯!”

“这些该死的怪物应该统统销毁!”

下一刻,后脑传来了钝器击打的剧痛,平野的哭喊回荡耳边,分别的梦魇捉住四肢,将周遭一并拖入黑暗。

回过神时,一期一振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他用手帕仔仔细细擦干眼泪,收好物品提着背包去往拘留房间,表情早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稳重,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冷淡,像是刻意为自己与外界描绘了一道巨大鸿沟。

听见脚步声靠近,长义从只有一张椅子的房内倏地跃起,扑到门前小窗上面露凶色。一期把背包往门边一放,如同绅士般慢慢直起身,嘴角扬起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抱歉,有一个对你们而言十分不幸的消息,九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想起来了。”

长义怔了怔,“不、不可能……你们的数据明明已经被重置,怎么可能……”

“这只是你们所知道的事实,但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他盯着长义的脸看了片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报刊亭的青年,是为你定制的亲属型仿生机器人?”

长义像是被这句话踩了尾巴,放在门上的手猛然一拍,“闭嘴!那个假货怎么会是为我定制的!”

一期表情突然柔软下来,让长义莫名感到一种近乎于动容的怜悯,他不由得向后退开几步,僵硬的身体透出提防之意,但却如同落入蜘蛛巢穴的小虫般无能为力。

“若是您执意不肯配合,我只能去亲自询问那位叫做山姥切国广的青年了,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期和颜悦色说罢,转身向警局外走去,这一次长义再没有冲动,反倒是注视他的背影呆愣片刻,缓缓弯腰捡起便携终端。

屏幕顶端,无信号的图标仍旧存在,长义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气,点开通讯页面编辑了一段话语发送,瞳中映出因为无信号而不断旋转的发送图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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