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莺/副cp多】沙漏之城(6)

沉迷慈传的同时加了半个月的班,感觉身体被掏空orz,回来继续仿生人小包包AU了!虽然这章大莺出场超——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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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期一振,你相信身边一切的真实性吗?”

一期一振站在报刊亭前,凝望着几条街区外工厂的滚滚浓烟,不知不觉发起了呆。几日前,莺丸在警局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机械交到他手上时,像是开玩笑般地说出了这句话,让一期如同被烫伤般地缩了缩握住机械的手。

“您是说,我度过的每一天,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并不存在?”

“不,属于你的每一刻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只是……”莺丸举目看了看警局中排列整齐的桌子,微微压低了声音,“只是构筑他们的根本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呢?”

一束光透过百叶窗帘,在歪歪斜斜摆放的文件上投下道道明亮。飞舞的浮尘中,一期不由得紧了紧眉,“恕我愚钝,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那也没有关系,”莺丸顿了顿,目光落在一期一振疏离却礼貌的面容,“毕竟无法分辨的话,真实和虚假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脸上似笑非笑,有着仿佛洞悉万物的平静,令人难以捉摸真意。一期怔了怔,捏着器械的指间因为过于用力感到一阵疼痛,下一刻双手便被莺丸握住,收紧的手指在温暖中渐渐松开。

“小细节不用在意,只要你愿意,终有一日会知道一切的。”

说出这句话时,莺丸的笑容也如同体温那般温柔,然而带来的后果便是让一期一振在意到了今日。加之近来时不时便会感到的精神疲惫,他的失眠愈发加重,只是为了不让前田担心,第一次向弟弟隐瞒了身体状况。

夹杂尘埃的风迎面扑来,报刊亭悬挂的杂志与报纸猎猎作响。嘈杂声中,一期听见身后有人呼唤着“警官先生”,回过头才发现是报刊亭的青年正将买的杂志递给自己,头颅垂得很低,金色额发遮住了大半表情。

“谢谢。”一期接过杂志礼貌地应了一句,青年依旧像是要把自己藏住般地低着头,只是从额发间可以窥见一双澄澈的翡翠色眼睛。

一期盯着他看了半晌,蓦地生出一种遥远的熟悉感,话语比思维更快跳出,“请问您的名字是?”

“……山姥切国广。”青年闷闷回道,“有什么问题吗,警官先生?”

一期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只是脑中有些自己也无法明晰的怀念不断冲击神经,“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我一直在这里的报刊亭,每天早上还会沿着大街售卖,向订购的商店送报纸,你当然见过我。”

山姥切国广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似乎因为抬头直视对方感到不自在,捡了身旁一顶扁圆的帽子戴上,又往下压了压帽檐。

“不,不是现在,是很久之前……”

这句话低得只有一期一振自己听见,脑中莫名一阵疼痛。他向卖报青年道了谢,拿着杂志向警局而去,路上努力回忆这个城镇的一点一滴,甚至数着每日接手与破获的案件,却并未从中找到任何漏洞,反倒让心中疑云越来越大。

莺丸的话究竟深意为何,适才对山姥切国广奇妙的熟悉又是从何而来,一期杂乱的思绪中没有任何头绪。火车的轰鸣自不远处传来,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滚滚蒸汽喷过铁轨的景象,白汽弥漫中,巨大的圆形黑色车厢如同怪兽般呼啸而去。

他记得自己曾跟随形色匆匆的人们乘上火车,由穿着黑色制服的乘务员检查车票。他通过火车去过邻镇的商业集市与海滨港口、盛产金矿的山脉以及布满庄园的田野,还曾经为弟弟们带回葡萄橙子和新款的衣鞋。

也是这一刻,一期察觉到了微妙的异样,不论是集市港口还是山脉庄园都如同刻在脑海中的概念一样清晰,若要说其中具体细节,他却没有一处能够回忆起来,就仿佛所有关于外界的信息与经历都仅仅是写在回忆中的只言片语,没有任何实感。

莺丸的话也在一瞬敲击心头,让一期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他将那看起来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黑色器械放在手心,端详着想从中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头颅竟然有种因为思考快要撕裂的错觉。

这时,黑色器械的嗡鸣打断了他的思路,接着一阵电流轻微的杂音传出,清亮语声接踵而至。

“大典太先生吗,第四大街12号巷道发现一具仿生人外壳被损坏,你过来处理一下。”

一期一振惊得倏然一顿,手里杂志落在了地上。

 

13

小龙还记得自己出生时的景象,带着金属质感的纯白房间中,自己从装满营养液的舱内爬出,双足落地时,粘稠冰冷的液体也随之洒下,在白色地面涂上蹒跚印记。

而后,即将摔倒的他扑在了大般若怀里,举目望去,那张带着绅士般笑容的脸便是出生之后所见的第一个面孔。小龙从那酒红色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随即第一次感受了生物的吐息拂在脸颊,人工制造的心脏与大脑蓦地感到一种毫无理性的冲击,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喉中却只蹦出一个个音节。

“哦?是语言系统还没有正常运作吗?这样子倒真的很像个初生的人类啊。”

大般若的声音柔和中有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戏谑,扶着金发仿生机器人先坐在墙边椅上,指尖留下的触感让小龙不经意地缩了缩身子。他试图打量房间转移注意力,却在片刻后便被屋内的三个营养舱吸引,无数管道连接着舱体与周围大大小小的方形仪器,而第一个营养舱内躺着一名红发高大男性,犹如沉睡般地紧阖双目,结实肉体在营养液的流动下微微泛黄。

“这、这、是……”

小龙指着营养舱内的男性,艰难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大般若循着他手指看去,轻轻笑了笑,将找来的白色衣袍搭在小龙赤裸的身上。

“你问这个?这可是你的始祖,是现在所有仿生机器人的原型机哦。”

大脑中搭载的数据库与认知系统让小龙迅速理解了话语,扭头向大般若投来一瞥,“他,名、名字?”

“大包平,是从制造者池田包平博士的名字而来,博士一直觉得这名字很气派来着。”

小龙点点头,又一次向营养舱望去,雪青色眼中映出了张扬的鲜红。

而现在,小龙怎么也没想到这抹鲜红会在三年后再度出现于眼中,此刻在光忠办公室沙发上平躺的孩童,怎么看也是原型机的缩小版,刚毅分明的脸庞变成了未现棱角的小脸,高大身躯也缩去三分之一。

于是小龙惊讶地睁圆了眼,扭头一把拧住大般若胸前衣襟,“我们要护送的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也没有用,我只是告诉你我们的任务罢了。”大般若无辜地摊开手,语调一如既往地飘悠。

“没搞错的话,原型机现在还在实验室吧?这个小鬼又是谁!”

大般若被小龙问得往后退了退,“我们要做的正是送他去见原型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他回身向光忠挤了挤眉,“你说是不是,光忠?”

“小龙,护送这台儿童型机体是莺先生的要求,我刚才已经检查过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莺先生会在实验室接应的。”

光忠说罢笑着拍了拍小龙肩头,如同长辈般和蔼可亲。小龙倒听得歪了歪头,“莺丸?是那个借着管理员名义经常待在沙漏之城的研究员?”

“嗯,莺先生对长船公司仿生器官的研究和最终实现技术成果转化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如果没有他,不会有长船公司的今天。”

说话时,光忠眯了眯眼,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收了笑容,“所以只要是莺先生的要求,我都想尽力完成,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他的语气少见的沉重,正是小龙最不擅长应对的情况,只好略显不耐地摆摆手,“知道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上前抱起大包平,冲大般若努了努嘴,“走了。”

大般若让过小龙,向光忠道了别,便随之来到电梯。直升电梯很快把二人送至地下车库,小龙刚掀开汽车后备箱,大般若便“砰”地又摁了回去。

“不要这么无情嘛,把同类放在后备箱是不是不太好?”

小龙盯着他眨眨眼,将大包平塞进后座,最后自己也往里一坐,两手大咧咧搭在椅背,“这样你还有意见吗?”

大般若不在意地耸耸肩,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便发动汽车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

小龙记忆中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已经模糊,便掏出便携终端搜索,然而地图上显示长船公司除了本部之外再无其他实验室。大般若从后视镜瞟到小龙盯着屏幕蹙眉,眼光放回前方时不禁笑了,“找也是没用的,你该不会忘了制造仿生人是违法行为吧?那间实验室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哦?原来我的出生地如此神秘。”小龙百无聊赖地把终端往边上一扔,差点砸在大包平身上。他急忙移了移终端位置,却在碰到大包平发梢的一瞬忍不住道:“那个原型机,是在多少年前出生的?”

像是为了否认自己也是被制造的事实般,小龙刻意用了“出生”这个词。大般若并没有立刻回答,驶出长船公司宽阔的园区后径直来到摩天楼群簇拥的大道。

“沙漏之城建立之前,仿生人的流行已经有三四年,那台原型机怎么想也已经存在十余年了。”

“诶?”小龙不觉惊奇,“十多年前长船公司已经建立了吗?”

“那是当然,只是和现在的长船公司完全不一样罢了。”

说话间,两侧摩天楼反射的光芒明亮入眼,大屏幕上正播放近来盛行的智能管家机器人与育婴机器人广告,大般若关上车窗将嘈杂声音隔绝在外,小龙反将后窗打了开来,趴在窗边眨巴着眼望向广告,雪青色眸中映出屏幕中跳动的机器人。

“仿生机器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比这些东西多几十倍,为什么反倒用他们限制我们的发展?”

大般若嗤地一笑,话里不难听出讽刺,“不就是因为能做的太多了吗?人类需要的是完全服从命令的执行者,而不是可能超越自己的同类。”

小龙斜着眼啧了一下,关上窗时大般若已经驶入如同光带般交织于城市上空的立交道路,穿梭的无人飞行器一瞬拉近距离,顶部安装的监控摄像机灯光一闪一停,张望着身下道不尽的繁华。

十来分钟后,大般若驶出立交,来到一处占地广阔的酒店。进入酒店花园的一瞬,小龙蹭地爬了起来,把头伸出车窗四下张望,“你这是要带我来开房?”

“我们还用得着开房?把头缩回来。”大般若好笑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减慢速度进入停车场。

小龙打开车门,不客气地架着大包平身子拖了出来,抗麻袋似的往肩上一放,“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大般若在便携终端上锁了车,向小龙神神秘秘勾了勾手,“这栋酒店与长船公司有些关系,我们的实验室就藏在酒店下面,没想到吧。”

小龙立刻面露惊讶,随即吹了声口哨,随大般若来到一个标注了“员工专用”的电梯。大般若从西服内衬口袋中掏出一张卡,在门边识别装置上刷过,电梯门才徐徐开启。

门内唯有通往下方的按键,大般若引小龙来到地下四层,走进实验室外过道,便有几名身着白衣的研究员向他打着招呼。

过道两侧排布了一扇扇房门,大般若略略点头回应,研究员们便走进边上房间。小龙睁大眼打量着自己出生的场所,逐渐与记忆中的景象重叠,率先跑在大般若前面,扛着大包平来到尽头门扉。

他在金属门旁的虹膜锁前晃悠半晌依旧没能进门,直到听见大般若的笑声出现在身后才撇着嘴让过对方。

房门被解锁打开时,小龙便感到一阵比外部略低的温度扑面而过,雪白墙面与地板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清冷,仪器响动的杂音与嘀嘀声不住回荡,漂浮着非人感的寂静。

大般若回身摁下关门按键,正随意说着“好了,去看看陪伴你出生的老朋友”,小龙已经扔下大包平向第一个营养舱跑去,却在立在舱边的一刻凝固了表情。

“怎么了?”大般若捋了捋搭在肩头的银发,款款而来,只是这份悠闲在看见营养舱的一刻也瞬间消失,被惊诧取而代之。

原本放着高大原型机的营养舱内空空如也,大般若震惊之余取出便携终端打算点开与光忠的通讯界面,小龙却移动至了第三个营养舱前,好奇地向他投来眼光。

“这里的是谁?我出生时,这个舱体是空着的呢。”

大般若收了终端疾步而去,透过营养舱透明的钢化玻璃盖子,能看见泛黄的营养液中躺着一名薄绿色短发的男性。他的体型比起原型机略小些许,身体呈现出分明的轮廓与紧致肌肉,小龙像是想要看得更清般地弯腰贴近舱体,将一双细长的眼瞪得宛如铜铃。

“他……是新制造的仿生机器人吗?”

“这我倒不曾听说。”大般若揉了揉眉心,平日总是优雅的表情此刻微微皱起,“不过,莺丸先生似乎确实在进行什么新项目,自然也是政府不知道的情况下。”

小龙不由咂舌,“咱们公司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只手数得过来吗?”

大般若哑然失笑,便听见门扉传来被开启的声响。他料想是莺丸前来接应,回身望去视野里果然出现了那个莺色身影,但不想与之同来的竟然还有沙漏之城的管理员髭切,只暗道今日出乎意料之事实在太多。

“这话有些失礼哦,我的弟弟才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髭切笑容甜美,语调柔和,却让小龙如同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般本能地生出警惕。他兀自后退几步,让过髭切来到三号营养舱旁,便见对方那双灿金的眼里迸发出了难以掩饰的狂喜与爱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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