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莺/副cp多】沙漏之城(4)

沉迷做失智刀客特和加班,于是拖了这么久(捂脸),本章有般若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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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自窗帘缝隙中泻出的阳光投在脸庞,小龙闭紧的眼皮微微颤了颤,A小调圆舞曲的钢琴声便悠扬入耳。他在琴声中揉了揉眼睛,刚翻过身,被褥擦过皮肤的触感便带来一阵敏锐的战栗,小龙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光裸的身上散布了昨夜留下的红印。

他随手捞了件浴袍往身上一披,扭头见大般若正坐在弧线形桌边,一手轻托红酒,一手拿着便携终端观看什么,终端接口插着一根透明数据线,线的另一端是一个状似大脑的粉白色装置,接口附近的指示灯正随着数据读取而不断闪烁。

小龙敞着衣襟,揉了揉头发大咧咧来到大般若身边,“这是昨天送来的故障仿生人的储存器?”

“不,这是一周前送来的故障机体储存器,昨天那具目前还在光忠的办公室呢。”

大般若慢悠悠啜了一口红酒,将杯子顺势递给小龙,小龙接过酒杯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而后掩着嘴呛得咳嗽起来。大般若因为他稚气的行为唇角一扬,起身顺了顺他后背,戏谑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宠溺,“说了多少次,做事情不要这么性急。”

埋头的一瞬,小龙眼神自然地往终端屏幕上看去,却发现大般若也在这一刻点击了锁屏。他扭头狐疑地投去目光,又被大般若揽住在面颊一吻,金发也被轻抚得略显凌乱。

“快去洗个澡,早饭再过十分钟就来了,我有事要先去见见光忠。”

留下这句话,大般若在小龙后背一拍,带着便携终端与储存器出了房间。金属质感的白色自动门在大般若离开后迅速关闭,小龙独自立在房内,只听见晨风吹动窗帘的沙沙声。

他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仿佛大般若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隔着一层玻璃难以触碰,而这样的状况并非第一次发生。他想了解关于大般若的一切,却在自认为二人亲密无间时发现了一道隐藏的隔阂,大般若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他对这个至亲之人却知之甚少。

对于大般若而言,自己究竟是什么呢?

放着餐盘的方形餐车机器人徐徐来到眼前时,小龙才从思绪中走出,拿起餐刀将盘里香喷喷的培根与煎蛋切开。奶油烤吐司吃进口中松软香甜,小龙却食之无味般地缓慢咀嚼,脑中仍旧回荡着适才思考的余音。

大约四十分钟后,大般若重新出现在房内,小龙也正好喝完了牛奶。他一见大般若便精神起来,语气却如同为了掩饰心情般装得毫不在意,坐在桌边晃了晃腿,“回来了?刚刚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又有活干了。”

大般若说完,一瞥小龙披散的金发,来到他身后将一缕缕发丝撩起,寻了头绳仔细绑好。

头绳跳动的底端擦在颈上,夹杂着大般若时而落在头皮的轻触,让小龙舒适地眯了眯眼。他无意识地往大般若方向靠了靠,声音也有了几分慵懒,“为什么又有任务?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是把指定人送到目的地的简单任务,之后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其他你都不必担心。”

小龙一听马上皱了皱眉,猛地站了起身,柔顺长发从大般若手中倏然抽出,在摩擦中变得略显毛躁,“你每次都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小龙。”大般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陷入险境。”

他的语气不似平时那样轻浮缓慢,反倒是认真得每个字都充满温和的力量,在磁性嗓音中跌宕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说服力。小龙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表述,只能不甘地垂下头,雪青色眼里浮上一抹委屈。

大般若见状也收了严肃表情,向他摊开手勾了勾,脸上笑容满是宠爱,“头发,还没有弄好呢。”

小龙愤愤鼓着脸,向他投去一瞥,并没有重新坐回椅上。大般若早已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搂着小龙肩头在后背轻轻拍了拍,“好了好了,待会带你去见见护送的人,你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小龙按回椅上,小龙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不服气地轻哼后又禁不住隐隐勾了勾嘴角,感到熟悉而温暖触碰重新落上头皮,面容终是舒展开来。

享受了早餐后的片刻闲适,小龙洗净了仿生皮肤,穿戴整齐与大般若走出房间。二人乘坐直升电梯来到办公楼层,甫一走出,便有几位路过的长船公司员工向他们打起招呼。

大般若只是颔首回礼,就引着小龙向光忠的办公室而去。夹在雪白墙面间的走廊上时不时有清洁机器人与运送机器人路过,履带活动的机械声时近时远,富有规律得如同一支平淡的歌曲。

来到光忠办公室前,大般若在门外经过虹膜验证,自动门才在眼前缓缓开启。小龙随他走进那宽阔明亮的办公室,便见光忠正倚在牛皮椅边,身上是一件西装马甲,在内里白色衬衫的映衬下更显出身材优雅健康的弧线。

此刻办公桌边的真皮沙发上还有另一个人,他脚边弃置着敞开口子的绿色布袋,显然正是昨日从沙漏之城运送而来之人。

看见他的一瞬,小龙惊讶地睁圆了眼,扭头一把拧住大般若胸前衣襟,“我们要护送的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9

大包平回到住所,看到几日未归的家中积了一层薄薄尘埃,便径直去到洗手间找来一块破布将桌椅擦了擦。家里物品都按照原样纹丝不动,不论是客厅正中央的木质沙发和满满当当靠墙而立的壁橱,还是卧室中宽大的双人床与书柜书桌,大包平看在眼里都是如此熟悉。然而当他回忆时,脑中却没有任何与父亲一同生活的景象,反倒是莺丸的身影填满了记忆,一颦一笑都清晰得宛如深刻骨髓。

大包平立在客厅揉了揉后脑,蓦地有种身在虚空般的不真实感。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写过日记,兴许可以成为解答疑惑的线索,干脆跑进卧室拉开书桌抽屉翻找,在扔了一桌杂乱纸张后又将书柜打开,一排排顺着查看里面的书本。

书柜最高两层大包平无法触及,只能从客厅找来小凳子垫在脚下。最终他仰着头在最顶层找到了几个黑色封皮笔记本,竭力伸手想从柜中取出,却因为身高仍旧不足仅仅拉出一个角,随后笔记本从顶层倏地落下,噼噼啪啪摔在地上。

大包平头上被落下的本子砸了一下,呲着牙摸了摸头顶,就跳下凳子捡起一本笔记本翻看。内页的日期从2205年4月1日开始,普通地记述着日常生活,平凡得让大包平甚至无法回想起当日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他迅速往后翻看,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却在看见一行字后瞬间顿了下来。

“今天给大包平穿了下鞋,被他以不是小孩子的说辞生气地拒绝了,还是老样子这么不服输啊。”

莺丸弯下腰为自己穿鞋的景象在这一刻浮现,大包平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眼神往这页面顶端一瞟,发现日期竟然写着2205年5月21日,而5月3日明明父亲早已失去音讯。

再往后,大包平更加吃惊地顿住,因为后面记述着近来报纸上刊登的有关新市长的上任、粮食价格的调整和新线火车的开通几件事。他握着笔记本僵了一阵,急忙捡起另外的笔记本翻看,发现第二本与第三本分别标注了2206与2207年。

为何父亲的日记本会记述了尚未到来的未来?

大包平只觉得脑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一股熔岩从火山底部涌出般,无数思绪翻涌交织,数不清的杂乱信息刹那闯入,让大脑几欲爆炸。晕眩感在疼痛之后接踵而至,宛如沉浮于无边无际的海洋,大包平感到意识不受控制地随着浪涛远去,嘴里低低咒骂几句,不自觉地抱着脑袋跌坐在地,三个日记本也从手中滑落出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大包平耳边蓦然回荡了莺丸略带恶作剧的低语——

“大包平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你的父亲或许从一开始,便根本不存在。”

从昏迷中醒来时,落进窗户的光芒已是夕阳的玫瑰金。大包平揉着额头爬起来,四肢的无力感让脚步变得如坠千斤,只能捡起笔记本塞进小背包中,慢慢拖着步子走出门。

他并不知道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晰地意识到父亲失踪一事远比自己所想的复杂,而莺丸或许略知一二,急忙背上小包向莺丸的公寓赶去。

匆忙中,大包平差点没能避过路上马车,被车夫停下数落几句,他想也不想便凶神恶煞瞪了回去,转身继续赶路。

抵达公寓门前,大包平迅速上楼来到505号房前扬手敲门。不过在他刚碰上时门扉便吱呀打开,大包平顺势推门而入,皱着脸朗声喊起来,“莺丸你怎么没有关门啊!”

这时他才发现,客厅内除了莺丸还有一位留着短发的少年,手里正捧着一盏白瓷茶杯乖巧地喝茶。正当大包平认为那是前田的一刻,却分辨出了对方与前田的不同之处,虽然二人相貌极其相似,但眼前少年比起前田而言多了分若即若离的彬彬有礼,神情也显得更加严谨认真。

于是在前田之后,大包平第二个联想到的是一期一振。

“大包平,你回来啦。”

莺丸带笑的声音让大包平立刻拉回神思,瞥一眼房内少年又凶巴巴望向莺丸,眼里写满疑问。莺丸倒从容地搁下手里茶杯,不紧不慢向大包平道:“这是平野,是一期一振的弟弟,怎么样,和他有些像吧?”

平野起身向大包平打了招呼,又像是无可奈何般地苦笑了一下,“莺丸先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哎呀,你来不就是和我说关于一期的事情吗?那又何必对事实视而不见。”莺丸语气温和地说完,伸手向茶杯摊开,“还想喝茶吗?”

平野看了看大包平,垂下头轻轻摇了摇,棕色发丝掩住面容,将眼底流过的一丝落寞藏了起来。

“问题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平野说着抬头笑了笑,拿过沙发上的包挎在肩头,行至大门前又回首向莺丸微微颔首,“莺丸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他在莺丸向他挥了挥手后走出门外,大门随着他的推动咔哒合拢,大包平也在同时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取出了里面所放的日记。

“莺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你一回来就说些什么?先喝点茶休息一下怎么样?”

莺丸一面说一面斟满茶杯,弯下身子递到大包平手里,“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迎面撞上那噙着关切的莺色眼眸,大包平原本酝酿心中的质问顿时犹如撞击在柔软海绵中一般统统瓦解,乖乖接过杯子啜了口茶,抬眼向莺丸望去,语气也变得温顺起来。

“我在家里找到了父亲的日记本,上面不知为什么写着未来的事,你有什么头绪没?”

莺丸一脸懵懂地睁大眼,手里已经被大包平塞了从家里取回的三个日记本。他埋下头粗略翻了翻,在读到5月3日之后顿住了翻页的手,往椅子上一坐认真看起来。

大包平仿佛一个即将被老师宣读分数的孩子般,立在桌边满面忐忑,钢色的眼一眨不眨盯着莺丸。一个小时的阅读间,房中只余下翻动书页的沙沙轻响,大包平从立定变为在屋里踱步,最后干脆坐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

当莺丸合上最后一本日记时,大包平蹭的跳了起来,眨巴着眼满是期待,“怎么样?”

莺丸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慢悠悠将本子摞在桌角,“大包平,你相信命运是早已被决定的吗?”

大包平一时没能回答,撕裂般的头痛却再度袭来,只是这次仅仅持续了一瞬。他不由得抬手轻柔脑门,忍耐之中咬着牙粗声粗气道:“命运是不是既定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就是了!”

“也对,不愧是大包平呢。”莺丸眉眼一弯,笑意自唇角泻出,落在大包平头顶的抚摸温柔而充满喜爱,“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到那时一定要记得自己这句话啊。”

头皮传来的轻抚让大包平贪恋地眯了眯眼,又因为紧随而来的话语凝住了表情。这一瞬间,他只感到胸膛中迸发出一种奇妙感情,那是一种坠落于追求与失去间的悔恨与悲伤,但当他想要更进一步看清真相时,只得到一片被遗忘的虚空。

莺丸收回手,冲他笑着歪了歪头,“日记本的事,明天我会想办法的,先把它们放进书柜吧。”

大包平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后倚墙而立的书柜。柜子中堆满了书籍与锈迹斑斑的铁罐铁瓶,只有顶层还是空荡一片。大包平拿着日记本来到书柜下,垫了脚尖将胳膊伸直,也没法将本子塞进顶层。

他正想寻个东西垫垫脚,腰上突然传来掌心紧贴的触感,下一秒莺丸将他向上一抱,送至书柜顶层之前。

亲密的接触让大包平脸色倏地一红,“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放下来你不是够不到了吗?”

莺丸的话里不难听出揶揄,大包平气呼呼鼓起脸,迅速塞进日记本,埋头向他做了个鬼脸。

“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莺丸!不要抱着我到处走!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吗?大包平现在的样子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呢?”

“是、是……你管我是什么!总之不准拿我当小孩!”

莺丸这才将大包平放下,笑眯眯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大包平,脸怎么这么红?”

大包平一头红发几近炸裂,丢下一句“就你话多”,便冲进洗手间打开冷水拍上面颊。

——tbc——

后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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