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莺/副cp多】沙漏之城(1)

想试试小包包于是有了这个脑洞!

仿生人AU正剧向搞事,慢热,后续会有其他西皮,出现时会在章节前标明,目前暂定有般若小龙,源氏,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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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夕阳敛去最后一抹余晖时,一期一振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小小的报案人。

报案人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顶着一头张扬红发,钢色眼眸神采奕奕,圆圆面庞尚未展现出男性分明的棱角。他随意套了件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棕色背带裤,刚进办公室便大咧咧拉过椅子坐下。

“警察先生,我父亲失踪了,两天都没有回来。”

一期一振此刻正整理一周前失踪案的资料,听见这洪亮的声音便向他投去一瞥,用一种公事公办又不失礼貌的语气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具体是怎样的情况?”

办公室中其他同事来来往往,并没有过于在意这边的情况。一期一振放下手里文件袋,拿过记录用的软皮本打开,笔尖在泛黄的纸上点了点。

少年似乎对这件事记忆深刻,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两天前的晚上,他刚从诊所回来,说是医生告诉他明天去换药,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他已经离开去诊所,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三天前?是5月3日吗?”

少年重重点了点头,红色额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你父亲为什么要去诊所,是生了什么病吗?”

“那家伙身体可好了,怎么可能生病!会去诊所是因为在路上被马车撞了,幸好只是摔断胳膊。”

一期握着笔的手一顿,询问起少年车祸发生时的情况,于是少年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父亲是怎样在道路拐角遭遇车祸,马车是如何扬长而去,最后自己只能和父亲去往三池诊所。一期将所有叙述一一记下,一边书写一边道:“你父亲长什么样?你有他的画像吗?”

“画像这种东西我们怎么画得起!他大概比你高十来厘米,和我一样是红色头发,总之很帅气就是了!”

一期明了地颔首,写完记录将本子调个头推到少年面前,“事情经过大概了解了,我们会想办法调查的,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和住址,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你,也请你在需要的时候配合我们的调查。”

少年大声答了声“好”,在本子上签下“大包平”这个名字,又写了一串住址。一期接过本子低头查看,少年已经认认真真道了谢,从椅子上跳下,推开办公室合页门走出警察局。

透过陈旧的百叶窗帘,可以看见少年绕过街上穿越的马车,消失在对面矮房之间的小巷尽头。片刻后,一期也拿过外套走出警局,一阵夹杂了尘埃的风迎面而来,卷起地面细碎的垃圾。

泥土和砖块构筑的墙面留着年代斑驳的痕迹,不少在工厂打工的青年穿着脏兮兮的衬衫和皮鞋路过,手里捧着硬邦邦的面包艰难地咀嚼。一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象,在风中仔仔细细穿好外套,不紧不慢向车祸发生地而去。不远处几座工厂高耸于低矮破旧的平房后,仿佛一只只形状奇特的怪物,从笔直烟囱吐出滚滚烟尘,将天空染得一片昏黄。

 

2

起初,大包平在等待失踪案调查的过程中并没有那么焦虑,也许是相信以父亲的体格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也许是仍旧对这个世界存有善意的期望。他每天攥着抽屉里留下的零钱买菜做饭,独自一人吃完后还会去到街外散步,与路边认识的人搭上几句话。

然而随着调查的不顺利,饶是大包平也不由得开始担忧,一周内去了警局数次依旧没能得到答复,而父亲留下的零钱眼看就要用完。他最后一次去到警局时,一期一振正坐在办公桌后懊恼地托着额头,水蓝色发丝顺着带了白色手套的指间泄出,紧扣的领口不难看到细细汗水。

“我说你们,我父亲的案子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吗?”

大包平两手抱着胸,语气稍有不耐,一期抬头看了他一眼,僵硬的脸上扯开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目前我们正对车祸现场、诊所、你家和你父亲常去的地方进行调查,得到信息后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究竟多久才能查到信息?”大包平皱了皱眉,粗着嗓子上前几步,“距离我报案已经接近两周,怎么样也该有些进展!”

他说着顿了顿,像是不愿面对什么般地扭开头,脸色有些发红,“而且我、我因为年纪太小没法打工,父亲留下的钱也快、快要……”

一期一振始终保持着温和笑容,脑子里却仿佛充斥着一团随时可能炸裂的泡沫。事实上,毫无头绪的失踪案并不仅是目前这桩,此前发生的两桩案件也同样没有得到线索,让一期极为发愁。

此时大包平立在面前雄赳赳的模样颇有一种不得到回复绝不离开的架势,哪怕只是小小身躯也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韧劲,一期盯着他想了片刻突然倾身向前,“我想到一个人也许可以帮你,他曾经协助警方破获过几桩案子,你想见见他吗?”

“当然!只要有办法找到父亲,怎样都可以!”大包平连连点头,便见一期揉了揉眉心向他招了招手,说了句“跟我来”。

大包平随他走出警局,小跑着来到身边与他并列而行,一辆少见的黑色汽车摇动着庞大身躯慢慢掠过,向工厂方向而去,掀起一阵灰尘。

大包平捂着口鼻躲开尘埃,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迹。一期带他绕过两个街区走进第十一大街,那里一栋栋长方体公寓紧密相连,一些墙面表皮脱落了下来,露出里面修筑墙壁的灰色砖块。

一期轻车熟路地绕过地面的坑陷来到一栋公寓门前,不知是几层住户晾晒的外套飘落下来,被尘土染得灰蒙蒙一片,布料上还留着两个脚印。

他捡起地上衣服,仔细搭在一边围墙上才走进公寓大门。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他依旧如同绅士般彬彬有礼,步履稳健,就仿佛那些温恭与礼节早已深深刻入骨髓,不会为任何外物所动。

一期带着大包平来到五楼,透过走廊窗户洒入的阳光似乎蒙着一层迷眼浓雾。他不紧不慢地来到挂着“侦探所”牌子的505号房前,抬手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房门似乎装了什么远程控制机关,咔哒一声后露出一条缝隙。一期一面说着“打扰了”一面推门而入,大包平也跟在后面,刚进屋便看到棕色办公桌后,一个人正仰躺在靠背椅上小憩。

那人用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将脸盖住,只从书后露出莺绿色的短发,微微翘起的发尾被椅背压得塌下,白衬衫扣得严严实实,白皙颈部在日光中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朦胧,仿佛下一瞬便会融入这毫无温度的光芒,走进不为人知的时空。

一期轻轻掩上门,回身站得笔挺,“莺丸阁下,非常抱歉打扰您的休息,关于这次的案件,您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协助吗?”

几乎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莺丸也拿下书站了起来,“这不是一期警官吗?坐下慢慢说吧,要喝红茶还是绿茶?顺便一说,我这里没有咖啡哦。”

说着,他拿起桌上搪瓷茶壶,上挑的眼角微微一弯,绽开一个和蔼笑容。遮住右脸的额发被书压得略显凌乱,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亲切,适才若即若离的不真实感顿时消退,余下的唯有淡如水镜的温润。

见到那笑容的一瞬,大包平视野中便被一汪明净莺绿填满,像是拥有一股熟悉而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他怔怔地睁大了眼睛。莺丸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特意上前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嗯?这是哪里来的孩子?也想尝尝我的茶水吗?”

大包平这才从一瞬的失神中拉回思绪,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的腮帮不自觉地鼓起,非但没有任何可怕,反倒生出几分倔强的可爱。莺丸一时感觉看到了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狗,唇角一弯笑了出声,“这么有趣的孩子,一期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不是捡到的,这是这次的报案人。”一期面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见莺丸还在往茶壶里放茶叶,便补了一句,“莺丸阁下,茶就不必劳烦了,我马上还得赶回警局,还是先说说案子吧。”

“平野可是很喜欢我这里的茶呢,你真的不试试吗?”莺丸直起身,自顾自地把热水斟进茶壶,抬了眼帘向一期递来意味深长一瞥,“说起来,你和平野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一期那略有疏离的官方笑容终于在脸上消失,举手揉了揉眉心,“莺丸阁下,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您谈平野的事……如果您不愿意接受这次的委托,我就不打扰了。”

“哎呀,不要这么性急,我们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什么但说无妨。”

莺丸的语速如同他这句话一般闲庭自若,他把茶放在一期面前的桌上,又递了一杯给大包平,自己也捧了茶杯吹散升腾的热气,而后像是品尝什么珍馐一般,将一杯普通的茶水喝得悠然而满足。

大包平嗅了嗅茶香,总有种异样的似曾相识感,便试着用舌尖轻轻一舔,立刻因为绿茶的清苦脸皱成一团。一期倒是完全没有碰那杯茶的意思,甚至没有拉过一旁椅子坐下,只是低头看着莺丸餍足的脸,“最近警局接到了三桩失踪案,无论怎么搜查都是毫无头绪,这个孩子就是其中一桩的报案人,他的父亲在大概两周前不见了踪影。”

“哦?”莺丸放下茶杯,平淡表情看不出对事件究竟有多大兴趣,“你认为这些失踪案有联系?”

“这我不敢断定,不过如果能侦破一件,或许可以成为新的突破口。这个孩子的父亲在5月1日遭遇车祸,而后去往三池诊所治疗,5月4日早晨离开了家门,那之后便没了踪迹。”

一期皱了皱眉,似乎因为目前状况感到颇为为难,“据报案人说,他的父亲离开家是为了去诊所换药,但我去过三池诊所,那里的医生表示患者并没有过去,之后我走访了所有失踪者相识的人,也没有任何他的下落。”

莺丸目光落在大包平身上,话却是对一期所说,“所以你希望我帮这个孩子查清这件事情?”

一期点点头,“还有一件事,能不能让他暂时寄宿在你这里?”

“当然可以,毕竟是重要的关系人,案件查清前,我都会把他带在身边。”莺丸终于将视线放回一期身上,“不过警官先生这么热心,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并不是热心,我只是不想看着报案人因为吃不起饭饿死在家里。”一期平静地说完,转头看了看沙发上堆叠的书本以及随意摆放的家具,不怎么习惯地抿了抿唇,“您真的不考虑雇佣一下钟点工?让人帮你清理一下房间,总不会还像现在这么混乱。”

“担心我之前,警官先照顾好自己如何?”莺丸像是适才什么都没听见般地露出微笑,“你几天没怎么合眼了吧,平野今早来过我这里,很担心你哦。”

一期脸上一瞬划过惊讶之色,又恢复了此前的彬彬有礼。他试图从莺丸云淡风轻的面上看出这句话的真意,却终究没能读懂对方心思。最终他也不打算多做深究,将大包平拜托给莺丸后,道了谢告辞离去。

独自留在陌生环境,大包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捧着茶杯不知该放该拿,眼神却依旧透出一股不服输的意味,气势汹汹望着莺丸。莺丸见状不禁弯了弯嘴角,蹲下身一面摸着那头红发一面放柔了声音,“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大包平。”大包平挥开他的手,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我才不是小鬼,不要把我当小孩!”

“好的好的,大包平先生。”莺丸用亲昵目光注视着他,仿佛二人并非第一次相见,“这是你父亲给你的名字吧?看得出他很喜欢你呢,能早些查清案子就好了。”

他的语气充满温柔的纵容,大包平尚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音,表情微微一怔,第一眼望见莺丸时那几欲被吸入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一拧,干脆扭开头撇了撇嘴,“……是啊,我也想早点再见到他。”

听完这句话,莺丸却收了笑容,换上一副少有的严肃表情,“说起来,你确定你的父亲在5月4日早晨真的离开了家门?”

“我起床时他已经不在家里了,怎么想都是去诊所了,总不可能他是夜里突然消失了吧?”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莺丸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转浸透深意,贴在大包平耳边低低说出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大包平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你的父亲或许从一开始,便根本不存在。”

 

3

“欢迎来到沙漏之城,请取下您的一切随身物品,换上管理员为您准备的衣物,切不可扰乱城内秩序,禁止向居民透露有关城外的任何讯息。请切记,您在城中一切行为导致的后果,均由自己负责。”

大般若走进接待房时,清亮的机械女声回荡在合成塑料质感的白色房间,前方放了一张有机玻璃桌子,上面搁着一套样式古旧的西服,看上去像是来自于十九世纪的设计。大般若将衣服往旁推了推,径直从桌边走了过去,通过门前安检机器时顿时响起一阵嗡鸣。

面对眼前严丝合缝的金属门扉,大般若无奈笑着耸了耸肩,便听见机械女声停止了说话,语音被接通为一个甜甜软软的声音,“哦呀,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了,怎么还不懂这里的规矩呢?”

“我说啊,我不打算进入城内,并不需要换掉身上衣服和电子设备吧?”大般若仰着头找了找监视摄像头的位置,视野中却只有雪白一片的墙壁,“你也不是第一次接待我了,总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这句话刚说完,系统音的机械女声再度响起,只是变为了“权限通过,准许入内”这样一句话。眼前紧闭的门扉向两侧拉开,大般若这次顺利走了进去,前方是一个被落地玻璃包围的大厅,大厅四面围绕十余扇门,中央是一个圆弧状的计算机操作台,有着一头奶金色短发的管理员正懒洋洋倚着人体工学椅,将白色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蒸腾的咖啡。

透过落地玻璃,昏黄天空下飘动着烟囱里的灰色浓烟,仿佛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细碎颗粒。一栋栋低矮房屋交织出复杂街道,城市被工厂包围成不规则的菱形,老式铁轨自城中穿梭而过,蒸汽驱动的黑色火车吐着云雾般的气体,摆动庞大身躯慢慢前行。

大般若低头望了望下方与室内全然不同的风景,半是讽刺半是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这景象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让人不得不感慨,上头的人兴趣还真是恶劣啊。”

“说些什么呢,你不也是恶劣的人类之一吗?”髭切放下咖啡杯,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如果不是十年前发生了仿生机器人袭击人类的恶性连环案,政府也不会把余下的仿生人关进这样的城市。话说回来,为他们构筑出虚假的社会关系,让他们自以为是人类这样普通的生活下去,不也是我们作为造物主的仁慈吗?”

“仁慈?如果是真正的人类,不会每隔三年就要重置一次记忆,也不会生活在永远停滞不前的社会。”大般若仿佛事不关己地说完,倚着玻璃向髭切笑了笑,“不说这些了,我是来领走这次发生故障的仿生人的,机体在哪里?”

“在……几号房不太记得清了呢,跟我来。”髭切一面说一面引着大般若前行,“话说这次重置似乎有些问题,这已经是第三具出现故障的机体了,你们务必好好检查哦。”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长船公司义不容辞的工作嘛。”大般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低沉嗓音说完,随着髭切停在了5号门前。在髭切操纵控制面板打开钢化门后,大般若看见围绕着仪器的房中央停着一辆金属平板车,其上躺了一具被绿色布袋包好的身体,车下是一条通往外部的履带。

大般若上前拉开袋子拉链,往里短短一瞥,便将袋子封好点了点头。髭切从口袋里掏出便携终端输入命令,少时平板车便随着履带被运送到大厅之外的电梯旁,由大般若带着乘坐电梯去到地下一层停车场。

髭切立在另一侧玻璃窗前,目送大般若的货车逐渐驶上平地,消失在隔绝沙漏之城与外界的围墙外。他回到操作台前端起咖啡喝下一口,灿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取出便携终端点开了通讯界面,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拨出。

片刻后通讯被接通,响起的却唯有呲呲电流音。髭切习以为常地弯了弯嘴角,用一种仿佛一无所知却又无所不知的语气笑着道:“你所说的东西,我已经为你送出去了,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弟弟呢?”

——tbc——

后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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