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莺】繁星共舞的风幡(续1)

继续的大正pa,警察包包x作家莺

其实前几天码好了但是起名废想不出标题,最后还是用了原先那个(抹泪

依旧地名都是瞎掰,请别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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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我从哥哥那里得知了大包平先生在铲掉家门前积雪时摔伤的消息。

那一年我正处于毕业前的实习期,工作结束便匆匆换回便服离开,买了水果来到医院探望。大包平先生所在的医院位于S町附近,距他和莺丸先生的家不远,步行仅需要十来分钟,或许在选择租住这间房屋时,莺丸先生便已经考虑到了就医问题。

病房是三人间,大包平先生的床位位于靠窗一侧,甫一走进便能瞧见那头灿烂的红发映入眼帘。莺丸先生羽织里穿着浅葱色小袖和服,正坐在他床边,捧着一个墨绿色茶壶,把里面的茶水倒入杯子。 

大包平先生虽然左腿打了石膏,看起来精神却相当不错,银色的眼炯炯有神,说话声也是一如既往的洪亮。莺丸先生一见我便温和地笑着招呼我坐在他身旁椅子,大包平先生则闹别扭似的偏开头,像是因为自己摔伤的事情感到十分不甘。

“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平野。”

我将带来探望的水果放在桌上,急忙笑着摆了摆手,“大包平先生哪里的话,您身体还健康着呢!” 

不论从前身子骨再如何硬朗,如今的大包平先生毕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无论是面上刻满沧桑的皱纹还是稀松的骨质都不比曾经,人类与时间的对抗,似乎从未获得过胜利。

不过,如果说大包平先生身上有什么是时间无法磨灭的,或许便是与莺丸先生之间的感情,哪怕是走过漫长岁月的如今,他们凝注彼此的目光依旧带着一种跨越了时光的真挚,就好像那些年轻时代的美好与初恋的甘甜从未离去。 

在我问候大包平先生时,莺丸先生将长崎蛋糕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盘子里,用塑料叉子叉进一块,笑吟吟地递到大包平先生面前,又将没切过的蛋糕给了我。

大包平先生拿起叉子吃着长崎蛋糕,另一手接过莺丸先生递来的茶杯浅啜几口,时不时还戳上一块喂进莺丸先生嘴里。茶杯里升腾的热雾让医院雪白的墙面仿佛融化的雪花般溶溶曳曳,在流动中平添了几分暖意,大包平先生与莺丸先生的轮廓也在朦胧中蕴开,莺色与火红浓雾般交织,构筑了一个远离尘世的小小空间。 

盘子里的长崎蛋糕渐渐减少,最终只余下几粒淡黄的碎屑,莺丸先生接过盘子放回桌上,用餐纸温柔地拭去大包平先生嘴角蛋糕的残渣。

“本来想买你喜欢的荞麦饼干,可是近来牙口越来越不好,医生也嘱咐说尽量吃柔软的东西。” 

“唔。”大包平先生闷闷应了一下,似乎不怎么在意,“不是荞麦饼干也没关系,你买什么我都吃。”

莺丸先生笑了笑,手指在那头掺杂了华发的鲜红中轻轻揉了揉,“大包平,还真是不挑剔呢。” 

大包平先生扬起结实的胳膊拉下他的手,又自然而然地攥在手心,大咧咧道:“对我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够了,而且长崎蛋糕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吗。”

听到这里我不免好奇,在后面的询问中才知道,大包平先生受伤后莺丸先生并没有请看护,而是以一己之力尽心照顾。自打我认识两位老人起,便一直是大包平先生在照顾莺丸先生,我甚至能毫不费力地回忆起莺丸先生干活偷懒时大包平先生突然耷拉的肩膀和眼神里无奈而纵容的笑意,此刻不由得有了几分诧异。 

但为了不露出失礼的表情,我并没有将惊讶之情表现出来,而是继续与两位老人闲谈。夕阳西下时,我提上包打算回家,莺丸先生说是要去楼下小卖铺买些东西,便起身慢吞吞地跟着我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佝偻着腰,在一名男性的搀扶下扶着墙壁缓慢地向前方移动,另有一位老伯用输液的架子当做拐杖,杵在地上一步步行走。我忍不住看了看莺丸先生鬓边渐渐显露的白发与眼角的皱纹,尝试在脑海中描绘着对方青年时代笔直而恬淡的身影,一时间,医院白亮的墙面仿佛一个不断收缩的纸箱向我沉沉压来,带着一股对生命流逝的无可奈何,不着痕迹却又痛苦无比地撕扯着我的灵魂。 

“冬天受伤一定很难熬吧,希望大包平先生能早点好起来。”

几乎窒息的气氛让我脱口说出打破沉默的话,莺丸先生望着我笑了笑,眼里那种不输于年轻人的活力给了我一丝温暖慰藉,“是啊,冬天对于老年人而言一向难以度过,到春天大包平就可以重新和我一块儿散步了。” 

“也是呢,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平野真的是个好孩子。”莺丸先生伸手在我头顶揉了揉,掌心的温度充满来自长辈的宠爱,“不过以大包平的性格是不太愿意在这种事上麻烦你的,你能来探望他便足够了。” 

我明白了莺丸先生的意思,不禁撇着眉笑起来,“大包平先生真是爱逞强啊,明明已经受伤了。”

“嗯,不过就算身体成了这样,大包平也还是大包平,对我来说永远是最明亮的阳光。” 

说罢,莺丸先生便与我在医院门口分别,而我此刻也并未明白这句话背后所藏的故事。不久后大包平先生出院在家中休养,我在忙碌的实习之余每周至少会抽出三天前去探望,也顺便帮莺丸先生做一些家务。

对于大包平先生这样要强好动的人而言,卧床在家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莺丸先生似乎为了让他养病的生活更添些色彩,每日都会变着法子陪他活动,有时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念书,有时是一同做些手工与折纸,甚至连每一餐饭食莺丸先生都会做得新鲜而有趣。我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莺丸先生在厨房将饭团捏成兔子、小猫或是小鸟的形状,又用海苔在圆滚滚的白色身体上做出眼睛与嘴巴,可爱得仿佛是高中生间流行的便当。 

兴许是因为大包平先生热切的性格,也兴许是由于莺丸先生相濡以沫的陪伴,大包平先生在养病时情绪始终如原来般高昂,每次都将莺丸先生做的饭食吃得干干净净,还会时不时嘱咐莺丸先生做家事时别累着自己,结果换来对方亲昵的调侃。

天气转暖时,大包平先生的伤势也痊愈了不少,我时常瞧见莺丸先生搀着他高大的身体缓慢地走在庭院,划过檐廊的微风将让碧绿的风铃叮当作响,也撩起二人相携的腕间交叠的衣袖。 

大包平先生的步履仍有些蹒跚,但背脊依旧神气地挺起,以一种无往不前的姿态调整步伐。在莺丸先生因为冬末的风无意间缩缩脖子时,他还会伸出强壮的胳膊将对方揽进怀里,仿佛遗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的事实。

春天来临后,我主动提出帮莺丸先生对屋子进行大扫除,在清理书房时才发现,哪怕是在这段时日莺丸先生的观察日记也没有停歇。那些梨花木书柜下层摆放的绿色封皮线装本比起去年又多出几本,除此之外还多出了一个荞麦饼干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放了约莫二十余封信件。 

那些信封同早年的观察日记一样,色泽早已发黄,边缘也因腐朽而有些发毛。我看了看上面的邮戳,时间皆是大正五年,一部分是兵库寄至京都,另一些是京都寄往兵库。

我突然想起大包平先生和莺丸先生在经过长船洋馆事件相识后曾离别过一段时日,或许这正是当年二人间来往的书信。那时莺丸先生的归来于我而言尚是一个未曾知晓的故事,于是我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抱着荞麦饼干纸盒来到莺丸先生面前,认真地问起这些信件背后的故事。 

莺丸先生此时正在和式房间用干布擦拭榻榻米,听了我的问题便悠悠闲闲在矮脚桌边坐了下来,将干布叠好放在一边,“平野读过《碧落清池》这本书吗?”

“是那个发生在A村的案子?我记得您曾经说过,那本书的案子是您虚构的。”我将装了信封的盒子放在桌上,规规矩矩坐在莺丸先生对面,身子却忍不住地向前倾去。 

莺丸先生像是在回忆般地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表情略显复杂,“A村事实上是我的故乡,位于兵库县,距神户并不遥远。”

听罢,我不觉惊讶起来,“这么说,这件案子是莺丸先生的亲身经历?” 

莺丸先生取过茶壶一面往杯中注水,一面向我展颜微笑,“平野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书里的内容与我的经历并不完全相同。”

强烈的好奇让我不由自主攥住了大腿上的裤子,一瞬不瞬地望向莺丸先生,“那么这件案子与这些信件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话到此处,莺丸先生的面容突然如融化的冰淇淋般柔软下来,沉浮的记忆让微翘的嘴角盈了青涩却又刻骨铭心的动容。

“你或许也已经猜到了,这些是我回到家乡后与大包平之间的信件,后面由于一些原因,我主动断了与他的联系,可是这个笨蛋……” 

莺丸先生顿了顿,温和平淡的表情像是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因为太过深刻的感情而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略微颤抖的嗓音让我有种几欲落泪的错觉。

“可是那个笨蛋,竟然自己来到那个是非之地见我。” 

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了书本中A村蜿蜒道路旁耸立的古宅以及不幸逝去的两名少女,那穿着二尺袖和服与袴裙的纤细身影仿佛跨越了时空般历历在目,樱色与白色交错的纹路在眼前铺就了一团诡异而浪漫的迷雾,而迷雾中央唯一清晰可见的,正是大包平先生坚定可靠的背影。

《碧落清池》中通篇以第三人称视角叙述,将甫与城市联系的小村庄中发生的悲剧入木三分地道来,其中却并没有能让我联想到莺丸先生和大包平先生的角色,于是我不禁疑惑,莺丸先生与被害的两名少女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而大包平先生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案件原本的真相又是怎样的呢? 

或许是看透了我的思虑,莺丸先生在将一杯茶水喝尽后,便淡淡笑了起来,“说起来,之前答应过你,有时间时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现在不正是很好的时机吗?”

我点点头,取过茶杯为莺丸先生斟满茶水,乖巧地坐在桌边,便见莺丸捧了紫砂杯,手指习惯性地顺着边缘轻轻摩挲。 

“这次的故事就从大包平开始吧,毕竟是他成为了改变一切的关键。”

——tbc——

后篇:(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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